【Forth&Beam】最后派对/03
假如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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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m翘了两天课，连公寓都没有回，直接在酒吧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手机关机丢在柜子里，除了第一天晚上回复了Pha发给他的短信，告诉他自己没事以外，再没联系过任何一个人。
戴了五年的面具突然被自己摔碎，他还没有勇气就这样去面对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
把工程学院最后一个醉汉塞进计程车后，Forth抓着车门朝Beam喊：“我送你回去吧！”
Beam摸了摸裤兜里的房卡，犹豫了几秒，正准备拒绝，那边Forth已经啪地一声把车门关了，迈了几步走到了Beam面前，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回去吧。”
暖黄色的灯亮起来的瞬间，Beam忍不住闭了闭眼，他没想过要让Forth掺和进来的。
房间没有很乱，可以轻易看出它的主人只使用了床和浴室两个部分，Forth突然意识到一向穿着考究的Beam医生竟然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换衣服。
一点都不像是出来猎艳，分明就是来逃难的吧。
“发生什么事了吗？”Forth知道他和Beam并没有很熟，至少没有熟到他可以去过问别人私事的程度。
Beam往床上一躺，伸手捂住了眼睛，没有回话。
Forth得不到回应，只好没事找事地凑过去掀开拉得紧紧的窗帘，有些意外地发现窗外竟然不是车水马龙的曼谷夜景，而是一片铺满鹅卵石的空地，白得刺眼的光线打在石头并不光洁的表面上，把那些凹凸不平里藏着的污垢都照得一清二楚。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Forth重新把窗帘拉好，走到床边，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刚开没多久的缘故，他总觉得房间里有些闷，那股子压抑的气味一直窜到了鼻腔深处。
“我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
Beam放下一直捂着眼睛的手，微微偏过头看向了盘腿坐着的Forth，可后者并没有看他，而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梦呓一样继续轻声说着。
“本来以为Yo会是第一个的，可是还没开始呢，就被Pha那家伙截了胡。”
“他俩高中的时候就看对眼了！”Beam忍不住为好友出声。
Forth睁开眼，有些无奈地朝他笑了笑：“我知道。”
Pha和Yo实在是太好笑了啊，全世界都看出来他俩互相喜欢了，只有他们自己傻傻地还在猜对方的意思。Forth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喜欢Yo，或许只是因为Yo太单纯了，注定只会全身心地喜欢那一个人，而这种全身心倾注进去的感情，正是Forth一直渴望经历却一直没有出现的。
“虽然说出来会觉得有点娘炮，但我还是挺想好好谈场恋爱的，真的因为喜欢对方到骨子里才在一起的那种恋爱。”
Beam觉得Forth真的很可爱了，五大三粗的外表底下，竟然和怀春少女一样闪着这些不符合人设的粉红泡泡。
“就算你说这些，我也还是站在Pha那边的。”Beam再次为自己的好友打call。
Forth一头黑线地看着他，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躺在床上，就这样歪着脖子对视着，良久又笑出了声。
“我以前可不知道Beam医生原来一肚子坏水啊。”Forth败下阵来，整个人往后一倒，假装痛苦地打了个滚。
Beam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狡黠：“彼此彼此！Forth教头的小秘密也很让人吃惊呢~”
酒店特有的白色床单被Forth飞过来的一只鞋打个正着，半个鞋印印在上面，惹得Beam又笑到不能自已。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Beam迷迷糊糊间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能再逃避了。Pha和Kit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离开他们。
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座机上面的时间，凌晨四点二十，不知道Forth什么时候走的，还帮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Beam翻出手机，黑色的屏幕终于亮起了白光。在等待开机的这段时间里，Beam洗了个澡。
低着头冲掉泡沫的时候，Beam想着，一切都结束了。
“春武里酒吧，Kit喝醉了”Pha发来了一条信息。
Beam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衬衫，对着酒店电梯的玻璃笑了笑，眼角带上一点捕食者的勾引，是狂野医生帮的Beam医生猎艳时才有的招牌表情。
这才是属于Beam医生的酒吧之夜。
Kit斜坐在里侧，两颊一片桃红，看见Beam来了，竟然半个身子都探过来，越过中间的Pha，将酒气全喷在了Beam的脸上。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昨天晚上，也有人问了自己类似的问题。
Forth在那个酒吧忽红忽绿忽蓝乱闪的灯光里，把Beam拉到一边，眼神专注而蛊惑，他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过，仿佛这个角落是个远离狂欢的人群的秘密基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Beam，可以跟我说说吗？”
“怎么说？不是都说过了吗？”Beam笑得很是狡黠，还抬手叫了一杯Jack Daniel's，丝毫不理会Kit伸过来的拳头。
Kit像被人捏着脖子提起来的猫，整颗心都吊在半空中，连脖子都涨得通红，扒开Pha就想往Beam身上踹：“不好笑！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哈！Pha你看看他！这个傻逼Kit！”Beam笑得很是夸张，整个人趴在了Pha的后背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特意逃了两天课，结果他还真以为我喜欢他！”
Kit气急败坏地一拳就要打过来，被Pha拦住，两个人围着Pha闹了起来，把夹在中间的Pha爸爸撞得左摇右晃，原本没喝几杯酒的脑袋都开始有些冒星星了。
“嘿，Kit，”Beam突然从Pha身后钻了出来，“对不起啊，我不会再这样逗你玩了。”
Pha扭头看了Beam一眼，表情古怪地又转了回去。
“我不喜欢你。”Beam的声音很平静，少了平时调侃的语气，甚至双手合十给Kit认认真真行了个礼。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Kit才突然敲上了Pha的脑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正闹着，Beam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酒吧。
新一届校之月就是不一样，即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颓唐气息，还是有很多女孩子视若罔闻地往他身边贴去。
Beam还来不及藏好自胸腔深处开始往上蔓延的酸意，就立即发现了Kit因为咬紧牙齿而抿出的两个酒窝。
Ming点了很多酒，眼睛不眨地一杯接一杯下肚，摆明不醉不归，Pha提议过去看看，却被Kit皱着眉阻止了。
Beam本着救世主的心态打算过去劝一劝，顺便澄清一下那天的误会，也被Kit一把拉住：“别去招惹他了！”
不远处Ming正被两个女生缠住，他似乎喝醉了，没什么力气推脱，竟然就着那两个人举着杯子的手喝起了酒。
Beam笑得贱兮兮的，像每一个损友都会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站起身，朝Kit摆摆手就往门口走去：“给Kit的惊喜到此结束了，一点都不好玩。”
他有些想念此前两个晚上自己一个人待着的那个像未完工的写字楼一样的酒吧了，嗯……不对，他不是一个人待着的。
Beam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期待能在那里再遇见Forth。
酒保已经认得他了，也不知道工程学院那群大嘴巴说了什么，竟然径直把他引向昨天晚上坐过的那张桌子——那大概是工院糙汉们的专属卡座。
舞台上还是那个爆炸头，也还是那首Kit喜欢的歌，Beam终于听到了完整版，却觉得还不如Forth扭扭捏捏站在他身后哼的好听。
“你来了呀？”Forth坐在了他旁边，这人好像从来不会让他的期望落空，竟然真的又出现了。
Beam把满斟红酒的生啤杯递过去，朝Forth眨了一下眼睛。
“解决了？”
“嗯，解决了。”
生活再次回归正轨，Beam依旧是狂野医生帮的花花公子，依旧是Kit最好的朋友，铁三角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裂痕。
填志愿的那天晚上，三个人喝醉了，Kit倒在床上睡得呼噜声震天响，Beam双眼迷蒙，抓住了Pha的手，问他：“朋友难道就不能在一起吗？”
Pha看了一眼床上的Kit，回答他：“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们这边。”
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又似乎是上帝开的一场玩笑。
离出走的那三个夜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Beam很少联系Forth，只是偶尔在ins上给对方点个赞，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约对方出来，Forth像是那段雾蒙蒙的记忆里尤为不真实的一环，让Beam捉摸不透。
所以当Forth朝他挥手打招呼的时候，Beam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晚上要去Lam家吃饭，你们狂野医生帮也一起来吧！”Forth身旁一个穿着工院制服的男生朝Beam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他们啊，有一个黏着老婆没空去，另一个……”Beam顿了顿，笑意更深了，“大概是忙着带孩子吧。”
那个男生挤眉弄眼地嘘了起来：“难怪Beam医生这么伤心，原来是被抛弃了呀~来吧来吧~等下我们好好安慰你~”
Beam听出了话里藏着的玩笑，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可以呀，那Lam家见吧，我等会儿就过去。”
“六点哦！”Forth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
然而Beam并没有打算继续深聊下去，他挥了挥手，就往自己的车走去，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个男生说的话——
原来是被抛弃了呀。
被……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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