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h&Beam】最后派对/12
假如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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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m医生作为游走花丛多年的play boy,当然不会傻到去问Forth为什么要点赞一张一年前发的老照片。他熟悉这些套路,一如熟悉自己和Forth的关系正朝着的哪种特殊的方向发展。
这无疑是有些危险的,但他不想现在就喊停。
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好朋友的失而复得,还有对Kit漫长暗恋的告别,让他整个人的想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放到过去,就两个月前好了,他可能还是会选择逃避,但这次不一样,他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像错过Kit一样错过Forth。
“我哥今天生日,先走啦!”下课铃还没响,Kit就抓起书包猫着腰出了教室,留下Pha和Beam面面相觑。
Pha看了眼黑板上的时钟还有正背对着他们板书的大白鲨,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们也走吧,就剩五分钟了!”
“等我上个厕所!”Beam点了点头。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会立刻拉着Pha冲出教室而不是去上什么鬼厕所。因为五分钟后,当他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走出来时,就那样恰巧地迎头撞上了他敬爱至极且近期总是看他不顺眼的大白鲨老师。
“正好,把这份文件交给工院教动力学的Gakki老师。”
就知道绝对没好事!
Beam笑着接过文件,一把拉住正要逃跑的Pha:“老铁,你知道的,我今天没开车。”
工程学院在学校的另一边,开车也要二十分钟才能到,除了和Pha、Kit闹矛盾那段时间常常来这里找Forth一起吃饭以外,Beam很少涉足。
今天的工院有些过于安静了,就连停车场也是空荡荡的,一路走到主教学楼都听不见一点人声。
“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Pha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之前憋着坏要翘课时的精明好似不翼而飞,“太倒霉了吧,突然就被老师征用了!”
Beam也叹了口气。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不过就是逃了一次大白鲨组织的募捐活动,至于每天都找自己麻烦吗?像这次送文件一样,谁都知道工院和医学院离得远,他自诩脸上也没写“我和工院的人很熟有事就来找我”这几个字,可偏偏还是中招了。
算了,就当是顺便来看看Forth好了。
“你帮我一起找吧,我都不知道那个动力学老师在哪……”
“搞得好像我知道一样……”
“所以我才让你跟我一起来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进了教学楼,原本想着来了之后随便抓个人问问的,没想到里面竟然和外面一样,安静到不可思议。往常这里总聚集着很多人,尤其是那些精力无限的一年生们,下课了也会在走廊上闲坐着插科打诨,仿佛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似的。
难道又去打架了?Beam想到Forth上次被砸伤的额角留下的那一小块浅颜色的疤,赶紧拉着Pha往和农学院决斗的那片旧学区走去,结果又扑了个空,那里除了长到膝盖高度的杂草,什么都没有。
“你在干嘛?Gakki老师不会在这边的。”Pha顶着满脸问号跟着Beam四处瞎转,又转回了主教学楼,这次他们终于听见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太轻了!你们早上没吃饭吗!”
“对不起!Forth学长!”
Pha一脸鸡贼地拽着Beam就朝声源处走:“哟,好像是Forth那家伙在训学弟学妹呢!”
果不其然,在主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一百多号一年生们挂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纸牌,正互相搭着肩膀蹲在地上。
正午太阳毒辣的光线毫无遮挡地往他们身上扑去,隔了老远Beam都能看到每个人脸上反着光的汗珠。
Lam原本在小声地劝Forth注意分寸,一偏头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旁看热闹,赶忙跑了过来:“你们怎么会来这?”
“找Gakki老师的。”Pha指了下手里的文件。
Lam好像有些纠结,他看了眼还在咆哮中的Forth,又看了眼Beam,最终认命地伸出手:“给我吧,我帮你们跑腿,Forth疯了,得有人去拉着他。”
一年生们好像撑不住了,队伍里有好几个女生嘴唇发白,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剩下的意志清醒的人里,也有一大半都站不直身体,看样子是快要被训哭了。
而Forth还没有收手,他依旧板着脸大喊着:“磨蹭什么呢!每个人勾脖子做深蹲!你们是第几届就做几个!现在执行!”
“Forth,学弟学妹们才刚刚做完……”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教头制服的男生一脸严肃地提醒了他。
“那又怎样?没人愿意出来认错,那就翻倍做!”
Forth的凶狠是Beam没有见识过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此前所遇到的Forth是那样温柔,温柔到他差点忘记能当上教头的人都是雷厉风行的铁血硬汉,那些坚硬就像他们工院某些固执的传统一样,是刻在骨子里难以改变的。
一年生们勾着彼此的脖子,像是互相搀扶一样,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一——二——三——”
“一点都不齐!不是很团结吗?不是准备组团去打老师吗?”Forth几乎是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不屑,“重新数!”
Beam必须承认,他被Forth吓到了。
“够了Forth!”旁边的教头又一次扯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Lam已经焦虑到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不停地绕着Beam和Pha转圈:“前段时间我们得到消息,有一个老师给了这个班一半的人零分,学弟们不乐意,就拉帮结派的要去报复……原本已经被我们压下来了,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又开始胡乱煽动,听说这次连工具都准备好了!”
Beam觉得狂野医生帮一点都不狂野,真正狂野的明明是工院这群毛头小子,之前他们还是饭友的时候就听Forth说过打老师这件事了,没想到还有后续,难怪他会这样生气了。
“还是不整齐!重新数!”
Forth的怒吼再次把Beam吓得一阵哆嗦,他看了眼快要虚脱的一年生们,觉得自己再不阻止就要发生严重的事故了。
“那个……Forth……”Beam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对这个陌生的Forth已经没办法正常说笑了,不过简单打个招呼,声音也有些发颤。
所幸的是Forth转过来看向他时眼里已经连半分狠厉都不剩,他的脚步甚至带上了一丝欣喜,很快就脱离队伍站到Beam面前:“你怎么会来?”
同样的话Lam问出来和Forth问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Beam马上注意到周遭氛围的奇怪变化,一年生们数数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这下即使不刻意探头看,他也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了。
“我和Pha过来帮老师送点东西。”Beam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以往的潇洒自得,“你还不去吃饭吗?”
Forth像是才注意到Pha一样,朝他点点头算是抱歉,又敛住笑意,转身朝一年生喊:“大一的!向Beam学长问好!”
一年生们懵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大喊:“Beam学长好!”
Forth满意地点点头,看向Beam:“中午一起吃饭吗?”
Beam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问好声中,没有任何反应,他实在没想到Forth会突然“恶作剧”,把刚刚骇人的气氛都清除得一干二净。
“学长没有回答,怎么办呢?”Forth又走到一年生面前,脸上挂着晃眼的笑意,朝Beam挑了挑眉,“是要继续深蹲,还是大点声让学长回答!”
这是一道极其简单的选择题,Beam被一声高过一声的“Beam学长中午和Forth学长一起吃饭吗”给牢牢钉在原地,一百多号人一起重复一句话的震撼效果实在是该死的惊人,尤其这一百多号人都是拼了命在喊的工院糙汉。
Beam恨不得揪住Forth的耳朵,或者狠狠踢他一脚,告诉他这种直男撩汉手法是要母胎单身的,可想想对方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猎艳史,还是把即将伸出去的手放了下来。
他更确定Forth是在恶作剧了。
“好了,别玩了……”Beam话还没说完,就被Pha搂住了,他最护犊子的Pha爸爸果然没让人失望,竟然对着Forth比了个中指。
可下一秒,Beam就想连着Pha的头一起踢爆。
他搂着Beam,很是不满地抱怨道:“竟然不跟我问好!”
Forth笑出了声,又指挥一年生向上一届的校之月先生问好,Pha很是受用地点点头,然后直接把Beam推了出去,就像泼一盆水一样没有一点犹疑。他追上了拿着文件的Lam,留给被Forth扶住的Beam一个背影:“我先走了,你和Forth吃吧!”
什么情况?Beam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学长,你就答应和Forth学长一起吃饭吧,我们腿真的好酸……”一个挂着纸牌的学妹哀求着,还向Beam展示自己红肿的膝盖,“你走了我们就完蛋了啊学长……”
Beam瞪了正在偷笑的Forth一眼,还是败下阵来,扯着人就开始往外走,才踏出大门,就听到了身后一阵络绎不绝的欢呼声。
算了算了,就当积德吧。
“你怎么回事?”Beam抱着胳膊,靠在Forth的机车上,他看不太懂今天发生的事情。
“抱歉啊,今天火气有点大,差点下不来台,”Forth一只手撑着车身,防止车子因为Beam的动作而倾向一边,“幸好你来了。”
“敢情就是拿我当梯子顺着往下爬啊?”Beam舒了口气,抬手锤向了Forth的胸口,“也是,本来还箭弩拔张的呢,你这一出矛盾化解了,和一年生们也不尴尬。”
Forth把挂在车把上的头盔摘下来,递给Beam:“可我心情还是不好,不如陪我兜兜风?”
“那你可得开慢点!”Beam接过头盔,很是不放心地摸了摸皮座,在Forth再三的保证下不情不愿地坐了上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很是顺手地就搂住了Forth的腰,等车子发动之后,才后知后觉这姿势有点耐人寻味,又悄悄松了手,把目标转向Forth腰侧的衣服。
Forth在Beam摸上他衣服那一刻猛地加速,Beam整个人连带着头盔都砸向他的后背,哐一声,疼得Beam眼前都快冒星星了。
“你小心点!”Forth扯着Beam的手,让他环在自己腰上,“别乱动了,摔下去怎么办?”
切,谁不知道你故意的。
Beam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种招数他早在高中时就已经玩烂了,根本入不了眼。可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穿,而是乖乖抱着Forth,刚刚那一砸,这人肯定比他痛多了。
就当是安慰他好了,Beam医生想着,又搂紧了些。
这条路是通往城郊小镇那家音像店的,上次来的时候车开得太快,Beam只顾着提心吊胆,都没发现原来这条路上种了那么多玫瑰。
曼谷是一个四季都有花开放的城市,红的紫的粉的白的蓝的,这里的花从来不拘泥于某种形式,它们自由而奔放地生长着,每一个角落都有生命迸发出的奇迹。
而清迈不一样,那里气候凉爽,林荫遍地,匍匐在大片森林掩映下的是漫山遍野的红,人们给这座宁静而单一的城市起了个很美的名字,叫“北国玫瑰”。
很多人都以为玫瑰是爱情的象征,但其实它最早的寓意是“秘密”——神话故事里,丘比特为了让荷鲁斯保守母亲维纳斯偷情的秘密,送给了他一支玫瑰。
Beam最后一次离开清迈的时候,也带走了一支玫瑰。那朵花被他插在床头的水瓶里,不到一个星期就枯萎了,像他心里怎么也说不出口的那许多秘密,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烂。
只是或许,有那么一天,某个人会发现他的玫瑰,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鲜红的花瓣,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轻柔的吻,这些吻会抚平那些看不见的伤痕,让他的玫瑰可以等到天亮时毫无保留地绽放。
Forth突然拐了个弯,把车停在路边,他转过身,摘下Beam的头盔,露出一头被压得乱糟糟的黑发。
“你干嘛?”Beam伸手扶住了Forth的头盔,左右晃了晃,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
城郊的空气比市内清新不少,混合着玫瑰的香味,让人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啊,不止是利用你解围。”Forth学着他的动作,双手捧上了Beam的脸,用力揉了揉,“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那种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特别可爱……”
Beam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烫得他有些晕乎乎的。
Forth凑过去,隔着自己的头盔,贴上了那带着热度的额头,他的眼睛透过有着些许刮痕的茶色防护罩,紧紧地盯住了Beam的眼睛:“……我很喜欢。”
嘭——
Beam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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