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h&Beam】最后派对/01
假如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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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喜欢Ming。
就算他再怎么不承认，浑身炸毛一样地朝学弟龇牙咧嘴，Beam还是很快注意到了那发红的耳尖和紧张到微微曲起的手指。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Beam隐身在了咖啡屋的门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纠缠不清的两个人。
他和Kit已经太多次“偶遇”这位学弟了。像今天来商场一样，Beam只是勾着Kit的肩膀和他闹了几下，Ming就突然出现在身后，大声叫着Kit的名字。
“我去结账了！”Kit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要躲避什么一样，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转身往收银台走去。
Ming几个跨步跟上，语气黏糊糊的，像撒娇一样：“Kit学长为什么不回我line？”
Beam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退出商店，躲进了旁边的咖啡屋里。
“我有点急事！”Kit很着急，可偏偏收银员沉浸在Ming帅气的外表里，迟迟没有接过他手中的商品。
Ming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本本子，也放到了柜台上，倾身上前的时候手臂轻轻碰到了Kit的肩膀：“把这些也算上。”
Beam看见他最要好的朋友缩了缩脖子，很是敏感地摸上了刚刚贴紧的地方，又怕被发现一样立刻放下手来。
Kit是真的陷进去了。
“是不是我哪里惹学长生气了？”Ming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狼狗，“告诉我可以吗？跟Kit学长打交道，我还不是很在行嘛~”
他根本不用刻意放低身段，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个子男生早就喜欢上他了，没有回答也只是因为他已经心动到手足无措的危险境地。
两个人拉拉扯扯着进了咖啡屋，Beam又藏到了屏风挡着的另一张桌子。
“为什么从那天起就不回我line？”Ming无视了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执着地盯着假装专心致志品尝苦涩的Kit。
“我没空。”
“真的吗？”Ming又露出受伤的神色，像是委屈到了极致，“是真的没空，还是……学长根本不想理我？”
Kit手抖了一下，咖啡差点溢出来。
“生气了吗？”Ming的手撑在桌子上，悄无声息地凑近。
他本来就顶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这张脸让他在校之月比赛的时候毫无悬念拿了第一，现在也可以帮助他赢得心上人的青睐。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呐呐呐~”
Kit就快要败下阵来，犹犹豫豫着张了嘴：“好……”
“嘿！Kit！”Beam突然跳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要回去了吗？”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消失，也没有问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没有了任何一点调侃的意思，他只是急匆匆地把Kit从Ming身边拉走。
Kit该是不情愿的，而Beam装作没有发现那轻微的挣扎，还是笑嘻嘻地和Ming道别：“学弟再见！”
一路静默，Beam跟着Kit上楼，然后在他开门的那一刻钻进了房间，像之前许多个装醉的夜晚一样，赖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里汲取着同样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他随手把包一扔就扑到了Kit床上，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坐直身体，脑子里还在回忆着刚刚Ming吃瘪的神色，并因此有些窃喜，可下一秒，他的笑又凝固在嘴边。
“你怎么了啊？”Kit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朝他扔在角落里的书包走去，把领带叠好放到桌上的同时弯腰捡起了他的包，轻轻拍了拍便拉开拉链，把今晚要看的书拿出来，整整齐齐叠好。
Beam看着他与往常无异的动作，没由来的又开始泛酸，仿佛血液流过心脏时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也只是悠悠地嘟囔了一句：“我让你找个对象，可没想到你他妈的这么听话……”
“乱说什么啊！！！”Kit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带着被人戳破心思的羞恼，挥舞着小拳头作势就要打过来，“我告诉你啊！老子喜欢大胸的！！”
“你跟Ming学弟说话那会儿我可一直看着呢，你现在怕是一大半心思都在他身上了吧……”
Beam听见自己略带讽刺地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像是被电锯碾过的木屑，Kit的窘迫在这样的笑声里无所遁形，他着急而又无力地重复着：“你疯了吧！疯了疯了！”
我是疯了啊。
Beam捂着胸口，强迫自己咽下这种怪异的笑声。
一阵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里溜进来，丝丝缕缕地包裹住Beam的手指，挤压着他的胸膛。
Beam不受控制地走到Kit面前，抓住了他的手。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端起架子，语重心长地和Kit分析Ming是如何如何的不可靠，他一旦爱上这个花心大萝卜会如何如何受伤……
Kit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和他道谢，Beam却听见自己心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卑鄙！
用这种手段妄图阻止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卑鄙至极。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Kit捂着脸，为情所困的样子让人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就快要把理智吞噬。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Beam拉住了Kit，自己往门口走去。
果然，外面是Pha和Ming。
“我看学弟在楼前干站着，就带他上来了。”Pha先是看着Kit解释了一句，又依次瞥了一眼Beam和Ming，“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Beam眼睛盯着Pha，却像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我和Kit在一起了！”
“什么？”Pha瞪大了眼睛。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从房间里一点点抽离，只留下被人扼住咽喉般的死寂。
Ming一直没有说话。
Beam转过头，望着一脸懵逼的Kit，像得不到想要的糖果而向妈妈哭闹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而又委屈不甘地盯着他：“你说是吧Kit？”
卑鄙，太卑鄙了。
“我操……”Kit依旧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有些东西一旦失控就再也回不了头。Beam又走到Pha面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想先通知你一下，好朋友突然变成了情侣，怕你接受不了。”
Ming愣了很久，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看向Kit：“Kit学长，这是真的吗？”
Kit往前迈了一步，正组织好语言准备回答，就被发了疯的Beam勒住脖子，眼睁睁看着Ming跑了出去。
Beam听见自己的声音伪装成了替人着想的好朋友的样子，从喉咙里发起对Kit的进攻：“他那样的人啊，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你以为伤你心的只有他前女友那一件事吗？要我说啊，就他那处处留情的花花肠子，还能再处上至少十个大波妹都不止！”
“我不懂你这么关心这些事干嘛！和你有什么关系呀！”Kit藏起自己被踩痛了的尾巴，真的向Beam露出了尖利的牙齿，眼圈有些发红，但还是倔强地瞪着那个戳痛自己的昔日好友。
那些责骂越发清晰，像是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将他吞没。
Beam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是说啊。”
然后是夺门而出的尴尬。
喜欢Kit似乎是融入Beam血液里的一件事，从初中一直到大学，这份感情被他小心翼翼地存放在心底，包裹在无数个相伴的日夜里，浸透了他的欣喜和忐忑，缓慢地渗入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在今天，嘭地一声，全都碎裂，连带残渣粉末一起被风吹走。
沉默着又灌下一杯烈酒，这实在不是花花公子Beam医生该有的酒吧之夜——身边没有美女，没有Pha，没有Kit。
“嘿，Beam。”从旁边伸过来一个酒杯，和他放在桌上的仅剩冰块的杯子碰了碰，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杯子里满满的酒甚至随着他的动作洒了一些出来，猩红的液体溅在他杯里有些化了的冰块上，很快被稀释成浅红色，滑落到了杯底。
Beam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传统的德式生啤杯喝红酒，不知道是该笑这人糟蹋了好酒还是笑自己迂腐。
那人把杯子收了回去，又立刻伸出一只手来，在Beam眼前晃了好几下，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喝醉了吗？”
专属于工程学院的齿轮随着那人手的晃动，好几次差点打在Beam的鼻梁上。
系着齿轮的手臂泛着青筋，是很有力的一只手。
Beam终于抬起头，露出了该属于狂野医生的招牌笑容，抢过了手的主人虚握着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后才又塞回那人的手里：“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呀，Forth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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