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h&Beam】最后派对/02
假如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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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Pha刚入学的时候还沉浸在失去Yo学弟的悲痛中，因为找不到学弟而引发的一系列例如眼神空洞头脑发胀动不动就唉声叹气且十分易怒等等症状再加上医学院繁重的课业，让身为校之月的他在女人缘方面还不如第二名的Forth。
工程学院的月亮多帅呀，他有着和Pha不同的小麦色皮肤，蓝色制服也隐藏不住的微微鼓起的肌肉，浓密的眉毛和大而深邃的眼睛，不笑的时候颇有以前看过的皇室铁骑的风范，可一笑起来，又是那么的温柔而多情。
Beam曾经不止一次在他的两位老铁面前夸过Forth，说Pha赢得莫名其妙，然后在后者抽回笔记的瞬间又赶紧改口，笑得像个谄媚的狗腿子。
现在这位魅力四射的月亮先生正坐在Beam旁边，举着他装满Chateau Monlot的生啤杯露出了八颗白牙，眼睛亮晶晶地，微微眯起的时候还会有一丝光从里面透出来。
Beam突然生了些恶趣味。
“Yo今晚好像没有安排呀，怎么不约他一起出来？”
Forth眼里的光芒消失了，他拍了拍Beam的肩膀，笑得有点勉强：“别开玩笑了。”
谁不知道工程学院不仅在校园先生选拨的时候输给了医学院，就连爱情，也是输得一塌糊涂。
Beam无所谓地耸耸肩，手指在Forth的酒杯上轻点了一下，扯出了杯壁上的一滴水珠。
这家酒吧不是他和Pha、Kit常去的那一家，而是在远离他们公寓的另一个街道，店内装潢也是他不太喜欢的风格——不加修饰的水泥地，一抬头就是裸露出来的钢筋和水管，像是施工到一半的写字楼，有着难以言说的直白和颓然。
但这或许会是工程学院喜欢的风格。
“Beam医生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Forth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那你呢？工院不都是一起行动的吗？”Beam把指尖的水珠揉碎，笑意盈盈地对上了Forth的眼睛，“你落单可比我一个人来这里猎艳更稀奇呢。”
还真是不客气。
Forth自诩跟狂野医生帮并没有很熟，尤其是因为Yo的事情和Pha产生隔阂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见面了。可是这个Beam医生明显话中有话，处处都在针对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关系好开得起玩笑所以肆无忌惮，那只能说明Beam医生心情不好。
毕竟他相信Beam还没有幼稚到会因为自己追过Yo这种陈年旧事而独自一人在深夜的酒吧里给自己一个又一个下马威。
“还不是那群一年生，竟然躲在宿舍里偷喝酒，被Lam发现了，现在他忙着教训他们，所以放了我鸽子。”Forth叹了口气，似乎还有几分可惜，“本来想教教他怎么泡妹子的，结果这小子跑了，害得我准备了一整天的心得都没处说。”
Beam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跟我说说？让我也领教一下教头大人撩妹的风采？”
“别别别，这我可不敢当，谁不知道Beam医生才是真正的高手……”Forth这话说得三分恭维七分揶揄，Beam花名在外，交过的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没有一段感情能坚持过一个月，他们以前经常一起喝酒的时候没少见过Beam的前女友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复合的戏码。
两个人碰了碰杯，突然都朝对方抛了个媚眼，然后一起笑趴在了吧台上。
“说起来，一年生的事情你不用管吗？”酒过三巡，Beam又突然把话题绕了回去，“Forth教头这么消极怠工也不怕别人跟老师打小报告呀。”
“咳咳咳——”
Forth一口酒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差点被Beam一句话给呛得半死。
第二天晚上，Beam果然又遇见了工程学院那群糙汉，他们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卡座上，Beam才刚进门，就被热情地招呼了过去。
“难得在这里碰见Beam医生啊！”Lam大咧咧地揽过Beam的肩膀，哥俩好似的把一个超大的生啤杯塞到了他手里，Beam借着酒吧忽红忽绿忽蓝一阵乱闪的灯光勉强看清了杯中的红色。
怕不是工程学院的人都有什么毛病……
Forth没有提起前一天晚上也在这里和Beam喝酒的事情，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碰了下杯子。
今天酒吧的人明显多了很多，Beam一边发呆一边回应着那群工科直男关于今年哪个学院的星星更漂亮之类的无聊问题，顺便把手机里存着的学妹电话分享给他们，毫不费劲地建立起了有些虚假的兄弟情谊。
Forth不动声色地和Lam换了座位，挨着Beam坐下。
“今晚这里新来了个驻唱，好像之前参加过什么选秀节目，今天来酒吧的至少一半是他的迷妹。”随着Forth的凑近，Beam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其实不止是他，工院的男生就没有几个是不抽烟的。
Beam装作很有兴趣地伸长脖子往舞台方向看，拉开了和身边人的距离。
台上站着的应该是一个乐队，Beam没有听说过他们。主唱顶着一个粉红色的爆炸头，穿着一件印满骷颅的长T恤，像混迹在曼谷贫民窟卖白粉的小混混，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上过电视的偶像，却意外的和这个酒吧的风格很相衬。
这样打扮的人，应该来一首能让全场沸腾的摇滚才对，可前奏才响起一个音，Beam就愣住了。他不受控制一样站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爆炸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扑哧扑哧往外冒着烟。
《Unlovable》，Kit最喜欢的歌。
我知道对你来说我毫无意义
也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愈久愈失去希望
你不曾回头注意我
无论我怎么做 你也不可能爱我
高二那年暑假，他们三个人瞒着父母偷偷跑去外府玩，长达八个小时的车程让Beam有些犯晕，胃里翻腾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Pha下车去给他买药的时候，Kit递过来一只耳机，跟他说：“分散一下注意力吧，别想着自己在车上就行了。”
于是他就真的盯着Kit的侧脸，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那时候他心里想着，这首爱而不得的歌怎么也和Kit联系不起来，明明就该是唱给他这样的人听的——这样永远隐身于黑暗之中，不知满足地贪恋着光源却又没有勇气靠近的人。
我仍怀抱着那个梦
并将此留在心底
希望有天你能注意到我
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当你认为我不是那个对的人
歌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伴奏的鼓声和吉他声。
Beam捏紧酒杯，坐了回去。
主唱被台下的迷妹拱下了台，正顶着他的粉色爆炸头穿梭在各个酒桌间，他的乐队被丢在了台上，只有伴奏的歌曲听起来更加寂寞了。
“但也没关系/只求你能永远留在我心里/不知道还要经历多久才能将你从我的心中抹去/直到这美好回忆逐渐模糊消失/直到再次爱上另一个人……”
Beam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发现Forth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就站在他身后，眼睛盯着那个耸动着的爆炸头，合着台上的伴奏声哼出了剩下的半首歌。
他唱得并没有很好听，甚至因为有些不自信而微微走音，Beam想这大概是Forth第一次在人前唱歌，工程学院的男生总是奉行着有些可笑的硬汉标准，就像他们固执地把红酒倒进啤酒杯里一样，唱歌在他们看来也许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Beam想满不在乎地好好嘲笑他一番，却在扯动嘴角的瞬间差点湿了眼眶，他想起那些烙进心底的Kit向他示好的时刻，竟然没有一次是只单独给他的。
他晕车的时候，Kit会留在身边照顾他，Pha学射击的时候受了伤，Kit也是请了两天假非要待在医院里，谁劝都不肯走。
可是Forth不一样，至少他从来没有为了哄某个人开心而在酒吧里唱歌，还憋出了一脑门的汗。
“谢谢。”
Beam在心里对Forth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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