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h&Beam】最后派对/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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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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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哥哥头也破了！”Forth指着脑门上的伤，整个人半蹲着，给Blof展示那块深褐色的痂皮，“男孩子就是要有点疤才算男子汉嘛！”
Beam抱着Blof，闻言直接用勺子敲上了Forth的脑袋：“不要乱教小孩子！”
Forth委屈地缩回自己的小矮凳上，把一碗瘦肉粥呼噜得震天响。
他们坐着的这间粥铺就在医院旁边的居民区里，没有固定的摊位，一辆小推车以及几张矮凳就是老板的全部家当了。
“你怎么总能找到这种店？”Beam一边吹着粥，一边逗着Blof，连头都没有抬。
“哼！”教头大人生气了，噘着嘴撇过脸，那傲娇的表情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Blof抓住Beam正要喂自己的手，把勺子偏了个方向，伸向Forth：“啊——Forth哥哥，啊——”
Forth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慢腾腾地凑过来，就着Beam和Blof的手吃了满满一大勺粥，眼里的满足才像放烟花一样一下子绽开。他捏了捏Blof的脸，语气温柔地朝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撒娇：“还是我们家Blof对哥哥最好了！”
Beam被他哄孩子的样子逗乐了，把脸埋在Blof身后笑弯了腰。
在回孤儿院的路上，两个人又一起为Blof买了几身新衣服，有Beam喜欢的衬衫，也有Forth挑选的曼联球衣，Blof自己也拽下来一件帽子上有两只小耳朵的黄色外套。
“是小猫咪呀！”Beam揉了揉Blof的脑袋，帮他拉上拉链。
三个人手拉手走着，穿梭在曼谷早晨还有些拥挤的巷道里，小贩们堆积在地上的新鲜蔬果总能吸引Blof的注意，才一会儿的功夫，他手上就塞满了别人送的茄子、苹果还有……一块生姜。
“臭！”Blof皱着眉，把生姜递给了Forth，后者也是一脸嫌弃地捏紧了鼻子。
Beam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生姜可以开胃提神，用沸水冲泡还有杀菌的功效，你们不要这样不喜欢人家！”
卖生姜的摊贩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而且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你就这样丢给别人，叔叔多难过呀~”
Blof仰起头，伸手拽了拽Forth的裤子：“那哥哥还给我吧。”
三个人走出巷子，再拐个弯，就能看到孤儿院的大门了。
院长和几个老师站在门前等着他们，身后的小花园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排成排，笑得像曼谷烈日下最为璀璨的向日葵，娇嫩的枝叶舒展着，明媚而充满生机。
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很干净，脸上是满满胶原蛋白的婴儿肥，Beam想到了Blof脏兮兮的灰色T恤和凹陷的两颊，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遭遇的可能比自己当初还要恐怖千百倍。
前面是炼狱，而他和Forth，正要把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的孩子送回去。
“我们等了很久了！”院长迎上来，握住了Forth的手，“感谢你们照顾Blof！辛苦了辛苦了！快进来吧！”
热情到不加掩饰的虚伪。
Beam把Blof抱进怀里，这个孩子太瘦了，他的脑袋靠在Beam胸前，像被一块石头砸中心脏，坚硬的棱角划破表皮的粘膜，血液喷涌而出，又疼又麻。
孩子在发抖，Beam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带走Blof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不过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没有工作和收入，也没有稳定的居住环境，而领养要经过层层复杂的手续，光凭Beam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相信我。”Beam低声说着，又搂紧了几分。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的。
院长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只能再次看向Forth：“这位同学，很快就到十点了，今天有从美国来的义工要给孩子们讲课的。”
Beam站起来，松开了Blof的手，把他往前推了推：“以后每周末哥哥都来看你，要等着我啊。”
Blof点点头，朝Beam笑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Blof相信Beam哥哥！”
他们在孤儿院门口道别，高高的铁门阖上的一瞬间，有一只灰色羽毛的鸽子从里面飞冲出来，越过两个人的头顶，扑棱着直冲向远方。
Forth揽过Beam的肩膀，像他拥抱Blof一样，把Beam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口，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他好像窥探到了Beam的一些秘密，又不太确定。
这个人心里藏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喂！”
一只手把Beam从Forth怀里拉出来，力道大得像要把人砸在地上。
Beam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Kit。
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了，竟让人有些怀念。
“你他妈的让Forth陪你来这种地方！”Kit把Beam扯到墙边，趁他发愣的时候一拳打了上去，“你才认识这小子多久！”
这是货真价实的一拳，打得Beam半边脸都失去了知觉，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脑更是嗡嗡嗡乱响起来。
“够了！”Pha冲上来，拦住了Kit还想往下砸的攻势。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打过架，狂野医生帮怎么会有矛盾，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呵。”Beam冷笑一声，扶着墙站直身体，猛地扑上去把Kit按倒在地，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Pha被他们的姿势一带，也摔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三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毫无章法地互相撕咬着，Beam的白色衬衫都变成了土黄色，Pha和Kit也十分狼狈，一点没有昔日狂野医生帮的风流自得。
Forth双手插兜退到另一侧墙内，见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墙灰，朝他们走去。
三个人仰面躺在孤儿院前的空地上，脸上混着血和汗，还有各种颜色的土。临近正午，太阳正当头，火辣辣的光刺在脸上，晒得人头昏脑涨，Beam抬手挡住了眼睛。
“爽了吧？”Forth蹲下来，挨个戳了戳他们脸上的抓痕，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Kit白眼一翻，就要抬脚去踹他，被Forth轻轻松松挡开。
“离Beam远一点。”Pha喘着气，射了个眼刀，“不要随便招惹他。”
Beam把手放下，偏过头看他。
Forth站起来，彻底对这三个人无语了：“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有什么话说清楚不就好了，非要搞成现在这样！”
“你懂什么！”Kit咬着牙，“你们工程学院就没一个好东西！”
得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Forth无奈地耸耸肩：“我走啦，明天再和你们家Beam联系！”
“我操你妈！”Kit大叫。
Beam躺在两个人中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却觉得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
他的朋友们又回来了。
“哎，”Beam撞了撞Kit的胳膊，“你是不是嫉妒Forth啊？”
“放你妈的狗屁！”Kit炸毛一样蹦跶起来，一脚踢到Beam腰上，“你才嫉妒呢！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别看那一脸忠厚老实样，背地里不知道多阴险！我是怕你给人骗了傻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eam大笑起来，扶住了Pha的肩膀：“那你小子呢？也是怕我被骗？”
Pha淡定地坐起来，理了理自己沾满沙子的头发：“爸爸我只是履行一下照看傻儿子的义务。”
“操你的！”Beam抓住面前的两只手，突然红了眼眶，“你们下手太狠了吧，也不怕把我打死！”
“打死你活该！”Kit勾住他的脖子。
Pha从他们身后扑过来，一下子把两个人都拉进怀里：“你要是死了，我和Kit就去陪你！”
Beam突然觉得Forth说得挺有道理的，没打过架算什么朋友，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的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又一次坐上Kit的床，三个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在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样聚在Kit房间，一起看他哥哥收集的黑道热血电影，吃着零食，谈天说地。
Pha刚发现自己喜欢上Yo的时候，整个人像魔怔了一样，呆呆傻傻的，他们硬是大白天把他拉到被子里，蒙着脑袋，逼他说出自己的烦恼，结果Pha好不容易开口说了几句，Kit就憋不住气了，猛一下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说好的秘密只能在晚上讲，这个死Kit，多憋两口气都不行！
Beam起了捉弄的心思，拉着Pha计划起来。
他们看中了Kit房间里那个贝壳风铃。
那是他哥哥从日本带回来的，Kit很宝贝，一直挂在窗户上，风一吹，丁铃铃铃的清脆声响就会布满整个房间。
他和Pha趁Kit洗澡的时候，用油性笔在每个贝壳内侧涂鸦，什么“小短腿”“kitkat”“kitty喵”之类的，差点没被爆发的Kit扔出窗外。
“给！”Kit翻出医药箱，把两个人招呼过来，“还是要擦点药，万一发炎了就死定了！”
Beam撕开一包新的棉签，盘腿坐上了Kit的床：“明天上课别人问起来，就说我们跟狗打了一架，反正这阵势也挺像狗挠的！”
“你才是狗！”Kit一掌拍了下去。
两个人眼看着又要闹成一团，Pha及时出手把他们隔开。
“说说你和Forth怎么回事吧，你告诉他了？”
Kit抱着枕头，坐姿非常乖巧。
“没有，”Beam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他是朋友吗？”Pha把消毒水的盖子拧开，递给了Kit。
Beam苦恼地撑着下巴，整个人趴到床上：“也许吧。”
“也许你个头！你去孤儿院那种地方居然不叫上我和Pha！胆子肥了啊！”Kit突然一脸狠厉地压在Beam身上，一支沾满消毒水的棉签就那样直挺挺地戳上了Beam的伤口，辣得他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他想到车里被自己逼向角落的Forth，突然觉得一切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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